接触交易的最初几年——致“9万里”

Discussion in 'Philosophy and Strategy' started by niming, Jul 4, 2011.

  1. niming是我们这里称得上大师的海友,看niming大师的帖子,能让自己的心灵归于平静。其实我现在做交易有一种简单的方式调整自己的心态,“那就是亏钱就是做慈善,赚钱就是准备要做慈善”,大概有点暗契了大师的“无私地、不计利害得失地服务于他人”。其实生活也好,交易也好,就是某种带有特定节奏的活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证这种节奏持续下去,一直到你的生命周期结束。前端时间海老大推荐的《逝去的武林》这本书,因为我练过形意拳,对作者讲道连劈拳要练出一种节奏,才能很好的攻击对手有了更深的体会,从技术的角度,拳练到最高境界也是在执行某种节奏,作者在书中提到练拳练出某种节奏,内心是平静的。生活、交易何尝不是如此!
     
  2. “大师”?多可怕的称呼!

    Szhlyh,我的朋友,你当真忍心把我“架在火盆上烤”吗?就像烤乳猪那样?

    第一、我绝对不是“大师”,这一点我可以诚实地向你保证。
    第二、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如果头上挂着“大师”这么个幌子,我还敢犯错误吗?如果不敢犯错误,我比被烤的猪究竟强多少?如果头上挂着“大师”这么个幌子,我是不是总得揣摩你心目中的大师究竟是个什么形象?难道让我终日死绷着架子,就为满足你对我的心理预期?那样,我比被耍的猴究竟强多少?

    Szhlyh,无论你的初衷如何,这种称呼真会要了我的命。除非你希望niming这个ID从此消失,就不要再这么干。作为同行,我们平等相待是多么开心的事,何必煞风景呢?
     
  3. 谢谢niming的真诚回复。每次看你的帖子都会让我思考。
    你的文章和爱恩斯坦的散文集要花我一点时间来消化了。
    另外,我看了一下,《Essays in Humanism 》主要是爱恩斯坦在1931-1950年间的散文,包括“The World As I See It我的世界观”这篇文章国内有中文版的爱因斯坦文集【全三卷】,好象基本上都包含在内了。有需要的朋友可以在这下载:http://ishare.iask.sina.com.cn/f/6394894.html?retcode=0
    不用看英文那么痛苦。
     
  4. 首先为我对你不恰当的称谓深表道歉!!!我也确实没有任何初衷,只是很久没看见老兄露面,一时兴起。要是因为这个把老兄给消失了,我岂不是罪过大也!
     
  5. 请问这个原话的英文怎么说?出自”The World As I See It“这本书吗?谢谢!

    科学作家Charles Percy Snow在他的《Variety of men》一书写过一段说是爱因斯坦说的话:
    Well-being and happiness never appeared to me as an absolute aim. I am even inclined to compare such moral aims to the ambitions of a pig.
    这句话成了名人名言而流传于世。1946年世界卫生组织在它的基本法中提出健康的概念包括心理和社会适应方面之后,well-being成为一个心理学家、人学家们喜欢探讨的话题,可能时不时地总有人把爱因斯坦的这句名言拿来说事,所以后来他们干脆改了叫法,就叫wellness。似乎well-being强调个体的主观感受,wellness更强调在一定的社会、文化的背景下人的主观感受,多了一点客观性。有中文翻译家把前者译为康乐,后者译为康宁(这与中国传统文化也有对接,即五福临门的五福中的第三福)。心理学家们为了定义wellness,构造了一系列模型,从早期的多边形,到广为流行的轮形(Wheel of Wellness,WoW),再到现在最新的球形模型(这与交易模型的进阶之路好像也有共通之处哈)。显然,很难有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模型,不说历史和未来人类,就是当今活着的70亿人中不同群体、个体的差别也是挺大的。当然,抛开民族、宗教、知识、经历、平时混什么部落论坛不说,大家毕竟处在同一个地球、同一个宇宙,肯定是有共性,但真正的共性恐怕隐藏在潜意识的最深处,比如未染任何尘埃的白净之体。
     
  6. 想起白居易晚年写的一首诗:

    重題

    喜入山林初息影,厭趨朝市久勞生。
    早年薄有煙霞志,歲晚深諳世俗情。
    已許虎溪雲裏臥,不爭龍尾道前行。
    從茲耳界應清淨,免見啾啾毀譽聲。
    長松樹下小溪頭,班鹿胎巾白布裘。
    藥圃茶園為產業,野麋林鶴是交遊。
    雲生澗戶衣裳潤,嵐隱山廚火燭幽。
    最愛一泉新引得,清泠屈曲繞階流。
    日高睡足猶慵起,小閣重衾不怕寒。
    遺愛寺鐘欹枕聽,香爐峰雪撥簾看。
    匡廬便是逃名地,司馬仍為送老官。
    心泰身寧是歸處,故鄉何獨在長安。
    宦途自此心長別,世事從今口不言。
    豈止形骸同土木,兼將壽夭任乾坤。
    胸中壯氣猶須遣,身外浮榮何足論。
    還有一條遺恨事,高家門館未酬恩。

    http://ctext.org/text.pl?node=192545
     
  7. 爱因斯坦文集
    http://www.amazon.cn/gp/product/B004VHV854/

    许良英:从职业革命家到科学史家到民主思想启蒙者
    http://v.qq.com/cover/o/ohu7nhpi48wj8eg.html

    许良英先生在农村改造期间艰苦翻译的爱因斯坦文集肯定不太完美,但这本文集的出版对毛后中国思想启蒙的贡献是非常大的。廿三年前那段时间我就是白天上街、晚上抱啃该书第三卷。不知是因为许先生个人境遇,还是他早年革命思想作怪,感觉译出的爱因斯坦颇多之处有点悲情色彩,比如后悔算出E=mc^2公式为原子弹杀人所用。很多地方看不明白,囫囵吞枣过的,后来一直想认真重读,到现在也没如愿。感谢niming大侠帮忙提醒和导读。:D
     
  8. 有意研习佛法?推荐本书:《禅宗证悟理法辑要》,宗教文化出版社本月下旬出版。
     
  9. :p收到!
     
  10. 楼主好文。
     
  11. 谢谢hylt老大的深入解说,怪不得海洋会有宗教版块。
     
  12. 在我手上的英文译稿中,这句话是:
    In this sense I have never looked upon ease and happiness as ends in themselves - such an ethical basis I call more proper for a herd of swine.
    (见短文The World As I See It的第三段)

    对照兄长提供的英译:
    Well-being and happiness never appeared to me as an absolute aim. I am even inclined to compare such moral aims to the ambitions of a pig.

    可以发现,我手上的译稿使用的是ease,而不是Well-being,因此也就不存在如何理解Well-being一词的问题了。

    那么,两种英文翻译中,究竟哪个更可靠呢?我个人的看法是这样的:应该注意“猪”这个词。Swine和Pig翻成中文都是猪,但是两个词在英文语境下的准确词义大相径庭——Swine强调卑贱、猥琐,是高尚的反义;Pig则强调因愚昧导致的贪婪、卑劣,是正派的反义。从怎样处理猪这个词,究竟用Swine还是 Pig,可以看出后一种英译是不准确的。由此推断,我手上那份英译稿在其他语义的处理上或许也更可靠一些。

    如果实际情况确实如此,那么兄长提到的如何理解wellness与well-being的问题,可能更多地是由不准确的英文翻译引起的,而不是爱因斯坦的原话有什么费解或歧义。

    当然,以上看法是不是对,我自己也不很确定,仅供兄长参考。
     
  13. swine对我是个生词,查了它有两个意思:
    1. a coarse or contemptible person
    2. another name for a pig
    前面加了a herd of,应该明指一群猪了。

    兄长这词我听着心理压力挺大(尤其面对匿名的兄弟),拜托请勿用在我身上,谢谢!我还经常跟小学生们一起混呢。
     
  14. 我跟朋友团购预订了20本,到时如果你没买到,我留本给你。
     
  15. 兄长提到“廿三年前那段时间我就是白天上街、晚上抱啃该书第三卷”,一下子把我也带回了那个时代:那时候人们精神面貌与现在天壤之别,就连街边那些简陋的小书摊,摆的也净是些追求真理的读物,现在流行的“发财宝典”、“心灵鸡汤”之类的玩意反而少见而且也不畅销。

    那时候读过的书,现在也仍然是发人深省,象什么《逃避自由》、《健全的社会》、《变动社会的政治秩序》、《兴盛与危机》……。也巧,前些日子,向一个朋友推荐《逃避自由》。这位朋友比我小七、八岁,没有经过那个时代,也不是交易圈的,只是想找本闲书翻翻。过了一阵子,这位朋友告诉我:真的非常喜欢这本书。这让我颇感意外,促使我自己也重读了一遍,看了之后,不由感叹:难怪呢,书中的思想,今天不是仍然适用吗?一晃二十多年了!

    兄长和我是同一代人,这让我感到尤为亲切。那种感情是语言难以描述的,希望兄长能懂。兄长引了白居易的诗,看了,知己!

    不过,爱因斯坦文集,我那时并没有读过,只是最近才偶然得到前面提过的英译本。你介绍的许良英先生,我此前也不知道。看了cc005416回帖,才知道原来有中译本,不能不说我孤陋寡闻。惭愧!

    按cc005416提供的链接,我下载了一份看了看。译者以许良英先生为首,也是商务印书馆出的,不知是否就是兄长推荐的版本。但是,老实说,这个中译本语不达意,让人不知所云。我个人意见,还是不要看它了。在追求真理这个问题上,一是一、二是二,我有义务说实话,却无意冒犯,望兄长海涵。

    不巧,今天染上热伤风,精力不济,就说这么多了。如兄长不弃,改日好好聊聊。
     
  16. 其实,不仅人和人在潜意识的最深处是相通的,(学名叫做:集体潜意识),人和猪之间也同根一体的。非洲部落原住民,在特殊意识状态下能有百兽沟通,自然也包括猪。这可是现代科学实验的结果,而不是以讹传讹的迷信。

    既然,人和猪没有高下、贵贱,爱因斯坦那么个和蔼、朴实的老头,为什么偏要用“猪”这么个词刺激人了。据我所知,这也是唯一的一次。我想是因为,老人家觉得这句话要传递的意思是在太重要,不能不夸张一点儿,以便引起人们的注意。

    猪,本身并不低贱。但是,人,毕竟不是猪。如果作为一个人,偏要拿猪的标准要求自己,偏要以人的身份过猪的生活,那就是卑贱的,不仅比人下贱,而且比猪下贱。那个“未染任何尘埃的白净之体”,如果不被蒙蔽,恐怕不会做出这等选择。

    比如白居易,虽然很悠闲,感受着独乐,但是并没有拿猪的标准要求自己,也没有以人的身份过猪的生活,这是可以肯定的。
     
  17. :)
     
  18. 敬候复安!
     
  19. 兼爱非攻

    我逐步开始用墨家的思想引导我做交易,呵呵
     
  20. 许良英先生翻译的这个版本是不太完美,这有篇文章描述了该版本诞生的一些背景,就会知道许良英先生是在何等艰难的情形下工作,这个版本又是经过了多么强大的和谐后才能出版,可能会更理解和宽容。这个文集在出版前和出版后得到了胡耀邦的审阅和推荐,扩大了文集的影响。

    另外网上广泛流传的“The World As I See It 我的世界观”的英文版和niming兄推荐下载的版本并不一致,如前面引用的名句就不一样: In this sense I have never looked upon ease and happiness as ends in themselves-this ethical basis I call the ideal of a pigsty. 就在这个意义上,我从来不把安逸和享乐看作生活目的本身──我把这种伦理基础叫做猪栏的理想。
    该版本和许先生的版本是一致的。 豆瓣网有全文。

    顺祝niming兄早日康复。(从上面的回复可以看出老兄年纪应该比我大)。在niming兄推荐前我只看过<<爱因斯坦传>>,这些内容是这几天在网上乱翻找到的。
    下面的文章同样来自豆瓣网。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3078095/

    对许良英《 爱因斯坦文集》 编译出版的简要历史回顾

    清华大学科学技术与社会研究中心 刘兵

    一、编译爱因斯坦著作的缘起

    要回顾的编译爱因斯坦著作的缘起,首先需要介绍一下许良英先生其人。关于许良英先生的生平,他自己在其文集的序言中已有记述,’这里只做非常简要的介绍。许良英,1920 年出生于浙江临海。初中二年级时,他就开始憧憬着要做爱因斯坦那样的科学家。他高中读的是浙江大学代办杭州高级工业职业学校电机科, 1939 年,“怀着做‘当代物理学权威’的幻想进人浙江大学物理系学习。1941 年,许良英开始从事地下革命活动。1942 年大学毕业后,因立志要做一位职业革命家,他谢绝了导师王淦昌先生要他作其助手的挽留。1945 年,许先生回到浙江大学物理系任助教,1946 年加人中国共产党,1947 年任地下党浙江大学支部书记。1949 年,杭州解放后,他调任中共杭州市青委机关。1952 年,他被调到中国科学院编译局,负责科学院出版的几十种学报、期刊和所有研究专著的政治把关和中国科学院机关刊物《科学通报》 编辑工作。1956 年,他又进人新成立的哲学所从事科学思想史与科学哲学的研究工作;1957 年,因公开反对“反右”运动而被定为“极右分子’, ,失去了党籍和公职;1958 年回到故乡务农达20 年之久,直到1978 年,才回到中国科学院新建的自然科学史研究所工作。按照许良英先生自己的回忆说法,在1961 年,他摘了右派帽子后,科学院党组认为当初对他的处分太重了,但当时科学院正在下放大批人员到农村,一时无法将他从农村调回来。1962 年末,他原工作单位哲学研究所自然辩证法组(组长为于光远)寄给他一份《 关于自然科学哲学问题的重要著作选译拟目(草稿)》 ,向他征求意见,并委托他负责编译《 爱因斯坦哲学著作选集》 。为解决其生活问题,哲学所又将其一部旧译稿《 物理学的基础》 介绍给商务印书馆。商务印书馆正式向许良英约稿,而且决定出版其旧译的《 物理学的基础》 一书并预支了此书的稿费,使他可以用来在乡下购买“劳动工分”维持生活。从此,许良英以一个农民的身份,开始了对爱因斯坦著作的编译工作。
    关于当时之所以要编译爱因斯坦著作的一个重要背景,许良英先生曾回忆说,“那时,中国什么都为政治服务,历史背景是,当时同苏联论战,毛泽东要取代赫鲁晓夫做全世界的革命领袖,中国要成为全世界的革命理论中心… … 要批判全世界反马克思主义的资产阶级学者,包括科学家,要把其政治和哲学言论编译出来以供批判之用。”因此,这种编译工作的规划,主要是搞政治和哲学方面的东西。’, 2

    二、文集的编译与书稿和论文的命运

    为了编译爱因斯坦的著作,许良英1963 年1 月从乡下到北京住了4 个月。先是住在商务印书馆的宿舍,几天后,就因为是右派(尽管当时已经“摘帽”)而被赶了出来。后来,到哲学所住了两个月,又因同样的理由被赶出,最后只好住在朋友赵中立(他也是后来《爱因斯坦文集》 的另一位译者)家中。在此期间,商务印书馆与许良英正式签订了约稿合同。在此期间,他听说上海科委的李宝恒也想要翻译爱因斯坦的东西,又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农民,工作上多有不便,而李宝恒是党员,所以就约了李宝恒合作。3
    在北京的这4 个月中,许良英从北京图书馆等处找了许多与爱因斯坦有关的书籍,包括许多名家所写的爱因斯坦传记。5 月份,他借了一大堆书带回到乡下,在异常艰苦的条件下开始了翻译工作。每天工作长达14 个小时以上,农村晚上8 、9 点便停电,许良英就点上煤油灯继续翻译到深夜1 、2 点钟。这样,在一年半后的1964 年10 月,他就完成了翻译计划,译出了50 多万字的稿子,还到上海与李宝恒讨论了译稿。不过,此时商务印书馆却因为参加“四清”运动等原因,再顾不上爱因斯坦了。
    利用商务印书馆推迟出版爱因斯坦著作的这段时间,许良英写了长达9 万字的“编译后记”。李宝恒看过此后记,认为很好,觉得可以在此基础上写一本书。于是许良英在1965 年ro 月,又写成了一部17 万字的专著《爱因斯坦的世界观》 。由于当时阶级斗争搞得很紧张,要出版这样的书稿非常困难。为了试探一下外界的反应,许良英将“编译后记”和《 爱因斯坦的世界观》 一书中有关哲学思想的部分,浓缩成一篇25000 字的论文“试论爱因斯坦的哲学思想”,经李宝恒稍做修改(加上了一些套话)之后,寄给《 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 杂志。这篇文章发表在该刊物1965 年的第4 期上。4 其间的一个插曲是,尽管此文主要是由许良英所写,但在看校样时,哲学所当时负责编辑刊物的查汝强提出许良英是右派,没有资格用真名发表文章,结果,许良英只好改用了笔名“林因”,并署名在第二位。

    三、批判爱因斯坦及相对论运动与文集译稿的命运

    从1968 年开始的“文革”期间,“自然科学理论战线”的批判运动开始起动。相应地,爱因斯坦和他的以相对论为代表的科学理论都经历了一场“史有前例” 的批判(在纳粹德国和苏联都曾有过这种批判)。这场批判运动主要分两个战场,一是北京,一是上海。在上海的战场上,批判的力度更大,持续的时间更久。对此,许良英和他的研究生屈做诚曾做过历史考查。”因此,在本文中,笔者将不再一一回顾有关细节,而只是就与许良英及爱因斯坦著作译稿有关的事件略作回顾。
    1971 年10 月,许良英从报纸上得知商务印书馆已经恢复业务(当时一度曾改名为“东方红出版社”) ,于是便写信询问是否可以出版已译好的译稿,得到的回答是要他立即寄去成稿。不过,此时,那部译稿以及《 爱因斯坦的世界观》的书稿却都被上海方面从事爱因斯坦批判的“写作组”因批判需要从李宝恒处强行“借用”。许良英在索稿而不被理睬的情况下,再次写信给上海有关负责人,表示如不归还译稿他将“诉诸法律”,这才最后要回了译稿,但《爱因斯坦的世界观》的书稿却“下落不明”。
    1972 年3 月,许良英将译稿带到北京交给商务印书馆,商务印书馆也决定尽快出版。但因为在成稿9 年后国外又有一些新的资料,许良英和李宝恒又继续补译新资料和复校被上海借用时遭到涂改的原稿。正当工作进行中,许良英得知上海人民出版社将出版一本《爱因斯坦言论集》 ,从其内容介绍上看与他的泽稿完全一样,于是许良英写出揭露文章分别寄给有关人员和各地好友,并到上海交涉。在谈判过程中,上海有关负责人“指示”,由于《 言论集))是以许良英等人的译稿为基础,所以可以加上许的署名,并立即付给许稿费,商务印书馆的出版问题由他们联系解决,并表示可以给许良英安排工作。对此,许良英明确表示不同意,坚持要由商务印书馆按原计划出书,坚持上海只能出节本,而且他要看校样。对此上海方面干脆通知李宝恒和许良英,说他们出书与许无关。在此情况下,许良英写信给毛泽东和周恩来申诉,托人转送,但信被退回,他又将申诉信转寄给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竺可祯等人。经科学院出面,将信转给国务院,在此情况下,上海方面只好主动派人与商务印书馆达成协议:上海出的书“内部发行”,而商务印书馆的书则按原计划公开出版。1973 年9 月,上海出版了《 爱因斯坦论著选》 ,在扉页的编
    译说明中提到此书由复旦大学的十儿个人“集体编泽”,而且“在编译过程中,曾参考过许良英、李宝恒于1962 一1965 年间的旧译稿。’,在许良英先生1973 年n 月5 日在农村家乡写在此书扉页上的批注中,有这样的字样:“正文197 篇,共533 , 000 字。他们自己译的共30 篇, 33 , 000 字,占6 % I 94 %是抄别人的!" “总共12 个人译了30 篇文章,而另外166 篇抄了别人的译稿,只不过作了一些校改(何况有不少改错的),这就可以算是由这12 个人‘集体编译’,对别人的译稿仅仅是‘参考’而已??既要抢先出版抄稿,又要把别人的稿说成是‘旧稿’,也实在太不光明正大。”
    既然L 海要抢先出版,许良英等人想到他们有必要将内容大大扩充.从原来的一卷扩大为三卷,书名改为((爱因斯坦选集》 。这个意见为商务印书馆同意。鉴于李宝恒当时在上海无法继续合作,许良英又约了范岱年、赵中立两位从事自然辩证法研究的朋友(当年他们也曾因受许良英的“牵连”而被划为“右派”)合作。 1974 年9 月,译稿的第一卷(46 万字)终于交到出版社,并在交稿后一周就送到了印刷厂排印。而此时,上海的批判爱因斯坦和相对论的运动正搞得轰轰烈烈。此后又经一系列的波折,收录爱因斯坦科学论文的第二卷译稿也于第二年9 月交稿。就在出版社接受了第二卷的译稿后,第三卷的文集的出版又遇到了问题,出版社认为此卷收录的爱因斯坦的社会政治言论会引起麻烦。后来,于光远通过当时出版局局长石西民解决了这个问题,许良英又约他的老同学张宣三加人翻译工作。

    四、《 爱因斯坦文集》 的出版

    1973 年在将原编译计划扩充为三卷本时,曾有人对最初设想的《 爱因斯坦选集》的书名提出异议,认为“选集”的书名只能用于革命领袖,而不能给“资产阶级科学家”出“选集”。于是于光远建议,书名改为((爱因斯坦文集))。1976 年12 月,《 爱因斯坦文集》 的第一卷终于出版了(当时该书版权页上印的“出版日期”是指看完清样正式付印的日期,而编译者正式见到样书则一直拖到1976 年12 月7 日)。6 此前的另一段插曲是,在设计封面时,当时商务印书馆的负责人批示:封面不能用红色,书名不能烫金。理由很简单,资产阶级的东西不能用神圣的颜色。于是,这套文集的封面最后被设计成绿色。
    约一年后,1977 年3 月,( (爱因斯坦文集》 第二卷正式出版,7 但第三卷的出版,则一直等到了1979 年10 月。8 次年5 月,《 人民日报》 还专门刊登了《 爱因斯坦文集))出齐的消息。尽管在与上海竞争出版译稿时,商务印书馆是决定公开出版(上海的书是“内部发行”的),但在 1976 年《 爱因斯坦文集》 第一卷出版时,当时新掌权的商务“左派”领导还是坚持“内部发行”。尽管如此,这一版印数25000 册,不到半年就售缺了。在许良英先生自己的文集中收录的一篇文章的题记中,有这样一段文字:9
    1977 年7 月,商务印书馆通知我,决定重印《 爱因斯坦文集》 第1 卷,改为公开发行,并要我写一篇《 前言》 。我花了5 天赶写出巧000 字的《 前言》 稿,但被一位专管政治思想的编辑室主任否定了,说我是在宣传资产阶级思想。于是我们只好请周培源先生写序。周先生欣然允诺,但要我们代为起草,说只要把原来的《 前言》 稿压缩成5000 字就行了。11 月,我寄去草稿,周先生表示满意,经他亲自认真修改后定稿,并增加一段他自己 1936 一37 年同爱因斯坦直接交住的感受。1978 年3 月,《 爱因斯坦文集》 第1 卷重印本出版,3 月14 日(爱因斯坦诞生99 周年),人民日报全文刊登了周培源先生这篇序,当晚新华社也向国外发布了有关新闻稿。在原来许良英为周培源起草的《爱因斯坦文集》 序言的草稿中,曾有爱因斯坦是“人类科学史和思想史上一颗明亮的巨星”的说法。看校样时,这一说法被编辑室负责人删去,理由是,马克思之后,资产阶级已经没有思想家。许良英坚决不同意,于是周培源说,科学史和思想史都不要提了,就提“人类历史”。最后,在序言中对爱因斯坦的评价,就变成了“他是人类历史上一颗明亮的巨星”! ' " (致谢:在此特别对向本文作者提供了重要参考文献(包括其未发表的回记文章)和信息,接受

    作者访谈,并曾对本文提出了重要修改意见的许良英先生表示诚挚的感谢。)
    参考文献:
    「1 浒良英,《 科学· 民主· 理性--一许良英文集(1977 一1999 )》 ,香港:明镜出版社,2001 ,页5 一14 .
    [ 21 刘兵对许良英先生的访谈,2005 年7 月18 号下午,中关村812 楼704 许良英先生家中。
    [ 3 ]刘兵对许良英先生的访谈,2005 年7 月18 号下午,中关村812 楼704 许良英先生家中。
    [ 4 ]李宝恒、林因,试论爱因斯坦的哲学思想,《 自然辩证法研究通讯》 ,1965 年第4 期,页32 一46 .
    [ 51 屈做诚、许良英,关于我国“文化大革命”时期批判爱因斯坦相对论运动的初步考察,载许良英、方励之主编,《爱因斯坦研究》 (第一辑),北京:科学出版社,1989 ,页212 一251 . [ 6 ]许良英、范岱年编译,《爱因斯坦文集》 (第一卷),北京:商务印书馆,1976 . [ 7 ]范岱年、赵中立、许良英编译,《 爱因斯坦文集》(第二卷),北京:商务印书馆,1977 。
    [ 8 ]许良英、赵中立、张宣三编译,《 爱因斯坦文集》 (第三卷),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 。
    [ 9 ]许良英,《 科学· 民主· 理性--一许良英文集(1977 一1999 )》 ,香港:明镜出版社,2001 ,页15 .
    「10 ]刘兵对许良英先生的访谈,2005 年7 月18 号下午,中关村许良英先生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