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忠其人探究(转)

Discussion in 'Quantum and Mind' started by joesan, Jul 31, 2009.

  1. 关注钱文忠有不短时间了。他走上“文化造星机器”《百家讲坛》,他是喜欢奢侈品的富豪教授,他给季羡林磕头并在央视播放,他加入季羡林“字画门”纠纷,他活跃于季羡林葬礼,他向几个“坏女人”宣战,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钱文忠教授不出人意料地走红了。


    同样没有逃过“寿则多辱”法则的季羡林先生,在被人尊崇、膜拜、利用之后,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有些人连葬礼都不放过,肃穆的葬礼成了大舞台,各色人物粉墨登场,开始了争名夺利的表演,成为“大腕的葬礼”现实版,令人心里为之纠结。


    钱文忠在季羡林葬礼中充任了新闻发言人角色,他除了在博客发出哀告,报告季羡林的死讯,描述自己伤痛的心情,与全国人民同悲,还高调地以季羡林最亲近的弟子身份,以主人翁的姿态感谢为葬礼出力的北大领导,并为季羡林主持正义,不仅对相关人等进行道德讨伐,而且呼吁将坏人绳之于法。


    钱文忠的种种举止,给了笔者关注他的理由,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和季羡林先生是什么关系?他是否能够代表季羡林先生?他是不是季先生的关门弟子?他有没有权利宣称别人是坏人?在媒体的报道中,称其为“中国目前唯一一名懂梵文的70岁以下的学者”,称“他可以完整地背诵大部头的梵文书籍”,这些都是真实的吗?如果是以讹传讹,假信息的源头又在哪里?钱文忠目前的文化形象,是媒体强加赋予还是本人刻意营造?


    搞清楚这些问题十分有必要,因为我们上过当。当年文怀沙横空出世,以章太炎弟子、鲁迅师弟等诸多身份横行,摇身成为众人景仰的国学大师,在大肆敛财的同时,还担任了政府巨资文化项目《四部文明》的领衔主编,待到学者李辉撰文揭露,纸糊的面具被一戳即破,大师原来是小丑。文怀沙事件,成为我们这个时代抹不去的耻辱,成为这个时代文化造假横行的铁证。如此惨痛的教训在前,我们对文化明星偶像实应保持足够的警惕,努力去伪存真,让真学者得到真心敬爱,让假学者无处遁形。这样才能不让后世来者鄙视,说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民众都很脑残。如此,成名速度非同一般、身披诸多神奇光环、又与大师渊源颇深的钱文忠就是一个典型标本,绝对值得我们深入检阅一番。


    钱文忠先生是坏人还是好人?

    在博客中,钱文忠教授直斥两位女士是坏人,这样直接了当的判断我们似曾熟悉。在文革中,一旦某人被宣布为坏人,他的命运就会凄惨无比,在我们这个时代,很少再有这样专政别人的现象,但专政思维并未绝迹。钱文忠教授自任道德法庭法官,将两女士宣布为坏人,以他的媒体影响力、不小的“潜艇”数量(潜艇系钱文忠粉丝群的简称),对两女士的生活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是很难预料的。在季羡林“字画门”事件中,有人将盗画的怀疑对象指向季羡林曾经的秘书杨锐,给这位女士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但她选择保持沉默。后来事实证明杨锐女士遭人冤枉,但严重的伤害已经造成,杨锐女士不堪精神重压,甚至被传出有轻生举动。这样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钱文忠教授如掌握了充足证据,应该向有关部门举报,而不是擅自宣布别人为坏人。同样的道理,笔者也曾耳闻关于钱文忠教授的一些流言,揭露钱文忠教授的发迹史,说钱教授在欧洲留学期间,盗取了房东数量不菲的字画,成为他一夜暴富的起源。这样的流言无凭无据,但对人杀伤力极大,笔者闻听之后只能一笑置之,事实上,即使不喜欢钱文忠的人,也没有人会拿这个说事,来质疑钱文忠教授的个人品德。所以钱文忠教授当然是一个好人,假如世界上存在好人和坏人的话。


    钱文忠是不是季羡林关门弟子?

    在一些媒体报道中,将钱文忠教授称为季羡林关门弟子,也没有发现有钱教授否认此事的报道。在武侠小说里,关门弟子地位相当特殊,他们往往是师傅最钟爱的弟子,年龄最小却武功极高,所以在大众心目中,关门弟子钱文忠,与季羡林的关系当然非同一般。钱文忠自己也说过,他和季羡林先生“情同祖孙”。那么钱文忠究竟是不是关门弟子呢?


    学者葛维均曾于1979年-1982年就读季羡林先生研究生,他写过一篇《谈钱文忠讲座中梵文错误》,刊发于2008年4月的《南风窗》。葛维均写道,“季羡林先生招收的研究生计有:1978年的任远、段晴,1979年的王邦维、葛维钧,四人同于1982年毕业,获硕士学位。那以后招收的研究生共有五人,即:钱文忠、辛岛静志(日籍),于1991年毕业;李南,于1996年毕业;高鸿,于1998年毕业;刘波,于2000年毕业。其中,钱文忠获硕士学位,后四者获博士学位。这样看来,钱文忠教授与季羡林先生的师生关系,仅仅发生在研究生阶段,无论从时序角度,还是从学历水准看,都与关门弟子一说不符。”从葛维均教授提供的资料来看,季羡林先生的关门弟子应是刘波,即那位创办了诚成文化后逃匿国外的年轻富豪,影星许晴曾经的男友,而不是钱文忠。所谓钱文忠是季羡林关门弟子的说法是站不住脚的。当然,葛维均教授的说法也有待进一步考证,只是此文刊发以来并未见到钱文忠教授的回应。



    钱文忠能否背诵梵文书籍?

    在史书与历史小说中,若要形容某人知识渊博或有神童之能,往往称他能背诵大部头著作,如《红与黑》中写于连可背诵整部拉丁文的《圣经》,也有人写过茅盾能背出一百二十回《红楼梦》,而且有郑振铎先生作证。但这些与“能够完整背诵梵文书籍”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2008年1月20日央视播出“小崔说事·钱文忠老师”,节目开始即介绍钱文忠教授,称“他可以完整地背诵大部头的梵文书籍”,令人惊叹不已。但葛维均教授在同一篇文章中质疑道(恕笔者才疏学浅,只好一再引用葛维均教授的说法,谁让他是梵文研究大家):“此语颇能发人倾慕,因为若等奇才,世不二出,且五百年之海内,绝无其匹。”在节目中,钱文忠教授倒是背诵了一句,也写了一句,但葛维均教授随手指出钱文忠说写梵文的三个问题,且都是基础性的错误,让人对钱文忠到底能否背诵完整的梵文书籍大起怀疑。不知“小崔说事”如此介绍根据何在?是不是来自钱文忠教授?如果不是,钱文忠教授为何不当场纠正这一错误?如果钱文忠教授真的能够背诵,我们欢欣鼓舞之余,当恳请钱教授背上一背,如果属实,起码笔者,是要独尊钱文忠教授为大师的。



    钱文忠为因何公开给季羡林磕头?

    季羡林先生96岁寿辰的时候,钱文忠带着摄像机去给先生祝寿,趴下磕了三个头,镜头在央视播出来,引起公众的热烈讨论。讨论集中在磕头是不是封建礼节,还有人呼吁季羡林废除跪拜礼,但很多人忽略了一个问题,钱文忠教授为何磕头还要专门摄像?是为了让老爷子高兴吗?是胸怀振兴传统礼节的抱负吗?是为了提高节目收视率吗?这个“创意”是谁想出来的没人公开说明,但这一跪,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了,钱文忠和季羡林的关系确实非同小可,让公众对“关门弟子”“情同祖孙”的说法深信不疑,所以值得探究一番。


    据2009年7月20日《新世纪周刊报道》报道,曾在北大跟随季羡林工作的张光教授称,“钱文忠给季先生磕头。你知道是怎么做的吗?根本没有打招呼。一开门,后面就跟着中央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钱文忠马上就跪在地下立刻就磕头,季先生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而且马上说“我像往年一样的每年来给你磕头”,他以前从来没有来磕头过。然后立刻就在中央台播了。”而葛维均教授以季羡林学生的敏感,对钱文忠此举的动机进行了猜测,“对此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他希望在公众面前进一步强调自己与季羡林先生的“密切”关系,而倘若可能,最好借强大的视觉冲击,把这样的关系定格下来。这类方式虽然不关学术,却意在暗示衣钵授受,学术传承。”


    对于季羡林先生的学生和身边人的质疑,笔者很想听到钱文忠会做何解释,但到目前为止,还无法得知。


    通过对以上几个问题的讨论,笔者发现,所谓关门弟子说、背诵梵文书籍说、磕头祝寿说,都有值得推究之处,而且这三个存疑之处,分别代表了钱文忠师门渊源、学术水平、文化品格的三个方面,他们是钱文忠教授文化形象的根基。现在的问题是,支撑他成为学术明星的三个根基并不足够牢靠,不那么令人信服,那么,钱文忠还是公众眼里的那个钱文忠吗?


    在当下,钱文忠是具有影响力的文化名人,是不少人眼里的偶像,生活水准与学术水准比翼齐飞的成功人士,出现这样的局面,是钱文忠的“自酿”还是媒体与公众的合力呢?这让笔者想起曾经的“运动造神”。如孔子,是被后世层层累加,被架上神坛裹上了金身,殊为不幸;如文怀沙,努力给自己打造光环,并利用了大众的盲目崇拜,令人讨厌。至于钱文忠教授的成星之路,当然远远没到那样的地步,但第一推动力已经形成,运作套路已经成熟,媒体加入了报道的狂欢,公众也开始目眩神驰,一尊文化偶像已经具备了雏形。这是值得大众警醒的。而钱文忠教授,作为一位曾师从季羡林与王元化的幸运学者,对此现象应有足够的自省,对自己也应有更高的期待。正如葛维均教授的寄语:“当务之急,在于摆脱名索,沉潜真学,十年深山,必能大有所成。”


    我们正处在这样一个时代,崛起与复兴成为趋势,传统文化热汹涌澎湃,在权势着意营造之下,民众对国学大师、文化偶像有热烈的心理渴求,而各色人物谁没有有弄潮之梦。这个时代一定会涌现真的大师,也往往有很多假冒伪劣,需要我们擦亮眼睛。李辉在质疑文怀沙之后说道,“我们的公众多么需要历史真相,多么需要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师,多么需要真正对得起后人的文化成果!”这是给我们这个时代的沉痛的寄语。
     
  2. 死記硬背只是學習一種語言的初級程度罷了。佛教佛學界也有不少僧侶、學者會誦讀梵文。而能引進翻譯梵文典籍,有助于推廣此領域的學術研究,那才是真體現一個人外語言造詣。據偶所了解的范圍,梵文現存的典籍多以古印度宗教、神話題材居多。這方面譯著居多的學者,當屬徐梵澄老先生,金克木先生,还有姚衛群先生也有部分譯作。這些有真才實學的學人,自然清楚自身的價值和追求,守著一輩子寂寞抄經轉譯,也不屑去做那些沽名釣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