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一年间

Discussion in 'Thoughts and Love' started by joesan, Dec 4, 2007.

  1. 下火车到了海城已是中午,想起要去的寺庙是过午不食的,就在车站边找了个饭店,准备先吃了饭再过去。吃什么好呢,想来想去,点了个金针菇炒肉,自己安慰自己说,可能这是最后一顿肉了,就吃这一次吧。等饭菜上来了,我傻了眼,饭是用海碗装的,满满一大碗,装菜的盘子比南方2个还大,怎么这么多呢?结果,这顿饭把我这个一米八的大个子都吃的直翻白眼。
    饭后,花25元打了个车,直奔大悲寺。一路上,越来越荒凉。不比南方,这里的山都是很小的山包,看上去,灰灰的,让人有种心情沉重的感觉。开了几十分钟,车停在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小山窝,三面都是山,前面一个大水库。我很是惊奇,这个也算寺庙?没有围墙,就用空心砖围了一圈勉强算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了。里面是一块很大的空地,一个弥勒像就玻璃柜子装着,放在露天。地上就用碎石头铺着。边上一个铁皮搭的小屋子,算是门卫了。
    我拉着箱子往里面走,碰到个架着黑眼镜的师傅,一件青色大褂,现得灰灰的,我向他笑笑,他也和我笑笑,就这么走了过去。寺庙很简陋,但地方却很大。大殿左边一间红砖房,上面用红纸写着“居士接待处”。我走了进去,里面坐了好几个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居士问我,什么事,我说,要见师父。老居士说,等等吧,师父正忙,一会才过来。于是,放下箱子,我坐在木凳子上开始等。
    好大一会,一个分不清是中年还是老年的和尚,穿着破破烂烂的补丁衣出来了,开始见到的那个带黑眼镜的和尚陪在一边。这时候,大家都上去顶礼,叫师父,我在一边打量,原来这是师父呀,怎么说呢,看上去就两个字形容,慈悲。
    屋里坐的人纷纷开始向师父诉说起来,有练功出偏找师父要治疗的,有得病医院看不好找师父来看的,有家里纠纷向师父要解决办法的,我听的头都晕了,暗暗可怜师父起来,自己想,原来当个和尚也不容易呀~~师父始终微笑的听着,说出的话我觉得只能用智慧来形容,没其他的词。
    终于一屋人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了,师父看了看我,开始问情况,我也回答着。师父忽然问,你为什么学佛,我答到,了生死不想在六道转了。这时候,我注意到边上带黑眼镜的僧人,坐在那里,眼睛闭着,好象睡着了。我心里想着,这什么人呀,师父和我说话,他倒好,跑一边打起瞌睡来了。师父笑了笑,说到,来了就好,去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吧。(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我认为打瞌睡的师父是庙里的知客亲藏师,跟师父的时间最长,当时是在入定观查我,我却以为他在瞌睡)
    一个男居士带着我,拿着号条,到了念佛堂,里面是居士住的地方。和学生宿舍一样8个人一间房,上下铺。我历来对住的地方比较讲究,也一直是一个人住,看到8人的房间,乱七八糟的样子,心里直嘀咕,想想没办法,先安顿下来吧。让我没想到的时,大悲寺从来是你不喜欢什么就给你来什么境界,之后发生的事情让我从此对住的地方再也没有执着心。
    放下行李,因为刚来,没有安排出坡(工作),我一个人在庙里闲逛着,有居士看到我,告诉我说,没有师父的同意,不允许出庙门。我这时候还真没想到,这一住就是几个月再没出过庙门。
    很快晚课开始了,庙里晚上不允许留女人,女居士门都回去了,她们住在离庙好几里的一个村子里。晚课时,我什么都不懂,傻站着,念的什么也不明白,别人跪我就跪,别人起我就起,反正凑个数。晚课结束后,回到寮房,这才和屋子里的居士开始认识,大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北方人,以40岁左右的人为主。感觉年纪和地域差别比较大,没什么好聊的,我慢心也比较重,就没理他们。
    7点,居士门在念佛堂集合,开始念楞严咒,5遍。让我吃惊的是,居然不少我看不起的老居士打着双盘,闭上眼睛开始诵。可怜我以前连楞严咒都没看过,举着本书,连地方都找不到,就这样,又混过了一小时,心里开始有点懊恼,怎么我就什么都不懂呢。。 。
    晚钟偈后,十点,准时熄灯,床太臭了,也硬,时间也太早了,睡不着,肚子倒是不饿,看来中午那顿饭还是有点用的。就这样,躺在床上想心事,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2. 呵呵....,只要安心就好,草垛睡觉也会是佛境!
     
  3. 出家?
    是人生更高的境界吗?
     
  4. 试过当知究竟,譬如本文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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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中,被吵醒,没搞错,什么时间呀。屋里有人叫,起来了,早香了。早香?什么东西?没办法,大家都起来了,我也爬起来。一看手机,晕,不到2点,平时在外面,这个时候我还没睡觉呢,这怎么就起床了。晃晃悠悠的去洗脸漱口,在卫生间门口发现有牌子,什么?上厕所和洗手还有咒语?管他的,以后再说。
    在念佛堂,居士门早已经站好两列,我悄悄来到最后站着,一个师兄拿着竹条,敲了几下,大家开始饶着佛像走路,后来才知道,这个是行香,用来行开气血。越越快,上身还不允许动,就一只手甩着,忽然领头的居士一喝,队伍猛的挺了下来,我查点撞上了前面的人,一下子也清醒了过来。
    大家开始找拜垫对面坐着,我这下看明白了,打坐,开始有点小得意,打坐这个算是我的强项,以前在外面我可坐的还不错。双盘上好,三声木鱼一敲,止静。若大的佛堂,这么多人,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开始摄心端坐,庙里果然是不一样,感觉场非常舒服,很纯正。奇怪,没多久,怎么我脚开始痛了,不应该这样呀,在外面我能盘不少时间呀。咬咬牙,继续,训香的师兄脚步轻轻的从我身边走过。我再忍,不行了,偷偷一看,别人都稳如泰山,不能丢人,再继续忍。东北的早上很冷,大家都用小棉被包着腿,但我身上汗花花的流着。直到以后才知道,原来在好的庙里打坐,消业障也是很快的,所以,以前能盘一个小时的,到了这里,能盘半个小时都不错了。
    终于听到那一声清脆的引罄声了,真是天乐呀,我叱着牙,放下腿,一瘸一瘸的走到寮房。还没坐稳,就听老居士说,走了,要早课了,站班去。就这样,两列人站到了大殿的门口。看上去挺有诗意的,头上是城里看不见的夜空,月亮特别的亮,星星就象钻石一样,天却分不清是蓝还是黑。两列人站在古旧的大殿前,穿着海青,风一吹,衣袖飘飘,居然有种神仙中人的感觉。
    师父们的队伍走近了,都是褐色的袈裟,带着观音斗,低头摄心而行,显得非常庄严。我们跟在师父们的队伍后进了大殿,开始早课。让我恼火的是,我还是搞不明白到底是在念些什么,加上睡眠不足,就这样站着开始打瞌睡。摇呀摇的,猛的往前一栽,醒了过来,差点摔倒,看下四周,没人注意我,暗自侥幸。一回头,师父好象看我我一眼,啊,睡觉被发现了,赶快站好。就这样,在摇晃中过完了我的第一个早课。
    早课后,回寮房,有一个小时休息,但不允许睡觉,我却也没了睡意。师父门去坐第二支香了,我很好奇,问了问,师父门一天坐几支香?老居士回答,七支,吓一跳,还真是厉害呀。念佛堂里两个师父开始绕念佛,反正也不能睡觉,就去跟着念念吧,于是我跟着几个居士加入了其中。绕呀念呀,思想却怎么也抓不住,调子也老把不好,让我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了,怎么什么都不行呀我。
    还没念完,居士头开始招呼我们出坡了,分配我干什么?什么,拿个洋镐头去挖地上的水泥块和石头,没搞错,那是水泥块呀,我用镐去挖,何况,我从没碰过这个东西呀!大悲寺的规矩是:听话干活,没办法,那就挖吧,想象着电视里修路民工挖路的姿势,一镐下去,歪了,火星直冒,手都麻了。晕,这样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挖的开呀。没办法,就我一个人,不干也要干,要用智慧。我开始观察,对了,挖在水泥和石头的接缝处,这样一定行。果然,松动了,就这样,我一点点的挖着。路过的几个居士可能看我挖的样子太难看了,忍不住抢过来,帮我挖了几把,又教了教我诀窍,好象是容易点了。半个小时后,没吃晚饭和早饭的后果出来了,脚发软,手发酸,稿都举不起了。感觉不行了,要歇会了。这时候,看到个老和尚由一个老居士陪着从山上下来,啊,眼熟,难道是传说中的化来老和尚,呀,宣化上人说他是菩萨再来呀,我顾不得满地的黄泥,马上在地上顶礼,结个缘先,以后就有机会渡我了。老和尚笑笑给我合十还礼,慢慢的走远了。我好长时间还在激动中,也不知道饿,也不知道没力气了,稿头挥得老高,一阵猛敲,哈哈,又敲下去一大块。
     
  5. 呵呵,这是小说,不是真的。
    九华山真如庵是个好地方,要度假修行推荐去这里。九华山的后山也行,除了修行者,人迹罕至。终南山也是有名的修行的地方,前几年有本外国记者写的书讲述。
     
  6. 真如庵是尼姑庵吗? 居士能去吗
     
  7. 应该能去吧。这个版块里有几篇关于驴友在那里借宿的贴子。如果带着居士证当然更好,我04年去的时候看到正在建供居士使用的念佛堂。
     
  8. 呵呵,不错,请继续!
     
  9. 过来一个人,穿得很破,好象是师父,在朝我挥手。我跑过去,师父说,过斋了,快去吧。哈哈,等这句话很久了呀,我把稿一丢就跑去寮房,拿自己准备好的饭盆。还是和早晚课一样,在大殿外排队,等着师父门。师父们照样列队,带着自己的钵走进了斋堂。看了看师父们的钵,这个就是佛制的标准钵呀,我带的饭盆在南方已经是算汤盆了,可是,估计只有师父们的钵一半大。师父很庄严的坐在上面,我们坐在最后边。第一次在寺庙里和和尚吃饭,新奇呀,我左看右看,好半天才发现,整个斋堂里的人全部不抬头,眼观鼻鼻观心,好象就我一个人在乱瞟,于是也低下头学样。
    行堂的是几个半大小孩,白衣,口罩,端一个大盆,在南方,估计可以做澡盆了。那勺子也大的离谱,一勺就是一海碗,在当时我还挺高兴够我吃的了,并没想到之后我悲惨的遭遇。
    引磬一响,又开始念了,我还是不懂,隐约知道是在供佛,然后是供一切众生,再是念五观,什么计功多少,量彼来处什么的。过斋不许说话,师父门低头默默吃着。我就盯着行堂的小孩猛看,口里念着,心里想,不知道吃的什么,期待呀...一大勺菜打到了我的大饭盆里,口水直流,还有,又一勺,然后是饭,再一勺,恩,饭盆堆老高了,不怕,我饿的眼都绿了,能吃完。五观在我的妄想中念完了,开始吃。
    我埋下头一阵猛吃,人的贪心在困难的时候就显出来了,行堂的又来了,这个菜我没见过,来一勺,还有这个,也好吃,再来一勺。怎么这饭越吃越多了,一点都不见少,好象我吃饱了,不能剩,加油。在我偷偷松开皮带,直起腰子,吃下最后一口的时候,又一人上来一个大玉米,我没吃过这么香的呀,那就吃一点吧,掰了一半,又上来一盆水果,呀一天就这一顿呀,也要吃点。到了最后,我觉得胃已经不能再大了,好象里面装了个铁球,腰都直不起了,还要抬着脚步跟着队伍去大殿里念偈子,还要弯腰礼佛,天呀,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吃的太多了呀。这样,我慢慢的挪回寮房,也不 能躺,半靠在床上就再也不能动了,一阵阵的恶心,其他居士看了我好笑,告诉我打饭菜的时候,如果吃不了,可以比画下,可以只给你半勺或更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呀,我的胃呀...
    下午继续挖地,手起血泡了,不过运动后,消化的效果还满不错。晚课前结束了工作,换上海青,继续在大众中凑数兼打瞌睡。回来觉得一身全是灰和土,想洗个澡,居士告诉我,庙里除非干了特别脏的工作,否则一律15天洗一个澡,冬天可能一个月才洗。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个还不算脏?居士继续说,庙里规定,睡觉不许脱衣服,最多把很脏的外衣脱掉,不许脱裤子和袜子,这时候,我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我看这里的人都这么灰仆仆的,原来是这样呀....
    然后,晚上是继续的5遍楞严咒,10点关灯,今夜,我再也没有精力去想什么心事了,睡4个小时,吃一顿,还挖水泥,累个半死,一倒下还不到5秒就睡着了,没脱衣服?明天再说吧...
     
  10. 照例的早上2点唱起了晨钟偈,今天我是怎么都爬不起来了,感觉人好象要死了一样。一身又痛(挖水泥的后果),全身没劲,眼也睁不开,奇怪的是,我是怎么醒过来的,看来太累了也是睡不沉的呀。行尸走肉一样的爬去洗漱,一开始行香精神就提了起来。本想打坐的时候能睡会(太困了),谁知道,从这一天开始,持续近一个半月,我的打坐陷入了有史以来最痛苦最黑暗的日子。双腿一盘上,才15分钟就开始痛,是我从来没忍受过的痛,一阵阵的,直痛到了骨头里,念佛,数息,持咒,观腿痛的人是谁,全部都不管用了,每5分钟我就抬头看看别人,怎么还没到点呢,一分钟给我的感觉都象一个小时。所有的人表情都很宁静,就我脸上汗水直冒。不能服输,痛死拉倒,我继续忍。然后想,会不会把脚给盘坏了呀,又开始担心起来。后来证明,这种担心纯粹多余。等到引磬一敲,我把腿放下后,几乎虚脱,内衣全都湿透了。就这样,我一直熬了一个半月才逐渐尝到静中的乐趣。
    早课后,分配工作,我今天的工作改变了,和几个师兄一起去钉窗户外的塑料。北方的师兄知道,东北冬天很冷,两层窗户都抗不住,还要在外层窗户的外面用小木条钉上一层塑料薄膜,以防止风吹进来。这个工作可比昨天的挖水泥轻松多了。和我一起的有三个师兄,要把全寺里所有房子的窗户都钉好。
    让我没想到的是,看上去简单的工作居然是个技术活,我这样的菜鸟怎么卷,怎么钉都会留下空隙,或者是塑料不平,很容易被风吹掉。于是我只能沦落到给人递钉子,背楼梯的下场。这对我又是一个打击,自己在想,我以前会的一切东西,到了这里,好象什么用都没有了。而这里需要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岂不是变成废人一个了,下决定要好好学学。
    和我一起的师兄个子也挺高,瘦瘦的,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后来才知道他四十多了)。可能也是宿世的善缘,我一看他就很亲切。两人在一起边干边聊开了。师兄姓杨,鞍山人,已经定居日本多年,老婆是日本人,小孩上小学了。我奇怪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后来才知道,杨师兄已经跟着化来老和尚很多年了,每年都会抽几个月时间来陪老和尚住住,从浙江,江苏一直到东北。他和老和尚有很特殊的缘分,老和尚一直想渡他出家,但他因为家庭放不下,也一直没决定。这样,我在这里终于找到了第一个能谈心的朋友。也许在庙里这样说并不好,因为人人都是道友,但当时的我,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和一群陌生的人,确实很想找一个朋友。
    中午过斋时分,我以为自己应该吸取教训了,不会再吃那么多东西了,谁知道,一看到饭菜,顿时又失去了控制,手不停的比画,再来点,再来点。于是,过斋后,我继续挺着大肚子慢慢走回寮房。居士们笑着告诉我,这个很正常,一般人都要一个礼拜才能适应下来日中一食,学会控制自己的饭量。我估计了一下,今天中午,我起码吃了4 斤!可能昨天吃的更多...
    下午我终于学会独立钉塑料了,也算是又掌握一门新的技能了,哈哈。
    由于一天只一顿饭,而且起的很早,在这里的感觉一天有两天那么长,活也是老干不完。
    晚课后,坡头告诉我,今天开始,调我去巡夜。庙的四周都是山,最近的村子也要走好几里。因为这里穷,附近的有些村民受人指使,总想到庙里来讹点钱。有时候怕他们晚上跑来偷东西,庙里安排了巡夜。3个人,两人一组,2小时一巡。这次巡夜把我对住处的执着全破掉了。巡夜的人晚上就呆在居士接待处的砖房里,晚上就睡在房间一个小床或者大板凳上,披件军大衣。两人睡,一人醒着,到点了出去巡,再换人睡。关键是,白天没有补觉!什么睡觉是种享受,舒服,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我睡了近一个月的硬板凳!而且是两小时一醒的那种。
    庙里很大,走一圈下来要差不多40分钟。东北可真是冷,南方买来的什么保暖内衣,羽绒衣,一点用都没有,还是北方的军大衣管用,尽管穿上去死沉死沉的,走路都直喘气。晚上的庙里静得可怕,除了佛前的油灯,其他地方全都是黑的。大山里的夜晚,让我这个男人都感觉到有点恐怖。拿着手电四处照着,念着佛给自己壮胆。因为想快点巡完,我和一个师兄分开来巡,这让我有点后悔,什么破地方,怎么整得和恐怖片的场景一样呀,远处几点豆大的灯,四周的山黑黑的,不时几声什么鸟的怪叫,崎岖的山路上,就我一个人走着... 我白天看的时候,好象不是这样的呀,看来,万法由心生果然是没错。
    回到大殿前,我坐在板凳上,抬头看着夜空。直到现在我也这么认为,那是我所看到过的最纯粹的夜空了。月亮不大,但很亮,当得上清辉这两个字。而星星的光芒也一点不被月色掩盖,亮的那么耀眼,用珍宝来形容都是亵渎了他们。最能衬托他们的,还是那深邃无比的夜空,让人一抬头就无法在移开眼神。此后很多的时候,我都会一个人坐在外面,呆看着夜空,真的很美呀......
     
  11. 这是一位居士的亲身体验,看着不像是小说。

    如果不是东北现在的天气太冷,也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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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无法忍受每天晚上别人诵楞严咒而我只能发呆的日子了,决心从今天开始学楞严咒。去客堂请了本带拼音的楞严咒,大悲咒,十小咒合订本。
    书的前面是一段宣化上人对楞严咒的开示。近代的高僧中,我最敬重的就是虚云老和尚和宣化上人了。看了上人对楞严咒的开示后,不由的心花怒放,哈哈,还有这么个好东西呀,威力又大,效果又好,能修成楞严大定,就是...长了点...
    按着拼音开始读,晕了,怎么就念不清楚呢,舌头都快打结了,一个个字的读下去,还真是难受呀,可我看师兄们晚上读的很快呀,不到10分钟就是一遍。就这样读呀读的,我就慢慢睡着了.......(在那里因为睡眠少,很容易就打瞌睡)
    第二天早上,很奇怪的,好象没人叫起床,大家都睡过头了,早香都没去坐。早课前,我站在队伍的后面,冷得直发抖。一个黑影忽然走到了队伍前列,大声说到:“今天因为我睡过头了,没去打板叫大家起床坐香,在这里向大家忏悔。”咚的一声,黑影跪在了地上,向大家顶礼忏悔。 啊,这叫什么事,我还头回见到这样的,这谁呀,冰冷的地,就这样磕头呀,再说,当这么多人磕头,好象有点丢人吧... 之后我才解到,这位师兄姓李,上海人,大学讲师,家里有老婆孩子,亲近过元音老人,三门多宝讲寺的智敏上师。师兄一家人都学佛,也支持他来这里。后来李师兄也成了我在这里的良师益友。
    今天的工作是上山砍柴。我暗暗好笑,这几乎是古时候山里修道人的翻版了,砍柴,看来我不久就要挑水了。(后来果然不幸言中了)带上把小手斧,柴嘛,庙边上就是山,到处都是,只要找些小灌木砍就是了。很多刺,听说这东西叫山里红,会结红色的小果子,酸酸的。我把砍柴当成游戏,一个人跑到一边,砍的不亦乐乎。看哪棵小灌木不顺眼了,上去一斧头,看哪棵顺眼了,也上去一斧头。不大工夫,放倒了一大片。坡头过来了,喊住了我,你这样砍不行,砍了后还要捆好,背下山去。这下我又傻眼了,全是刺,而且我砍得是乱七八糟,东倒西歪,这也能捆成一捆吗?还要背下山...... 在把手扎了无数个眼之后,终于捆好了歪七扭八的两捆柴,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原来,什么事情看上去简单,做起来都不容易呀。佛法好象也是这样,书上看起来,觉得都知道,一做才发觉,差的远呢。
    看看时间,才9点多,往常是我才起床的时间,又开始饿得脚发软了,决定偷下懒。一个人向山的深处走,一直走到路也没了,上到一个小山头上。四面围住我的是绿色的灌木,中间长着粗大的松树。抬头是清晨那蔚蓝无比的天空,太阳也才出来,几朵白云悠闲的飘着。一阵风吹过,树枝摇动着,没有人,除了风也没有别的声音,一切那么静,却又现得那么生机勃勃。我半躺在地上,一瞬间,好象觉得自己不在这尘世中了,飘飘然如嫡仙欲归去。没有人,没有我,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真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呀。
     
  12. 拖着两“捆”柴,我跟在出坡的队伍后面,把柴火送到了斋堂后的柴火堆。不是我不愿意走在前面,实在是自己的产品羞于见人,几乎不成形状,查点没堆上柴火垛就散架了。
    忽然有居士跑过去,喊到,快去保护师父,有人来闹事。晕,怎么了,我跟着大家跑了过去。念佛堂后的一块空地上,师父站在那里,一群本地村民围着他,好象在大吵着什么,有几个妇女还准备上去拉扯,几个居士在那里拼命护着。我们的大部队一开过来,他们的嚣张气焰就小了很多。由于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在一边听着。原来,庙里在自己买下来的地方上开出空地准备起房子,这些本地村民说庙里开的空地把他们祖坟给平了,要赔钱。可要他们说祖坟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们一会这一会那的,就是说不明白。这摆明了就是要讹钱了。看得我气愤添膺,却毫无办法,师父们是不可能和他们去争这些牛皮事的,这时候,上海李师兄站了出来,不愧是大学老师呀,说起来一套套的,楞把这些刁民给说晕了,颇有诸葛亮江东舌战群儒的感觉,真是解气。这样扯了几十分钟,警察来了,调解一番也就散了。
    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的心都不能平静,看来末法想清净修行真是不容易呀,在大山里这么清净的地方,照样有人来闹事,哎,现在的人呀。一个老居士告诉我,原来闹的更厉害,那些起先闹的人遭了报应了,不敢来了,现在来闹的是一批新人。看我对这个感兴趣,老居士详细的和我说了起来。以前,附近村里的人带了一群青壮年来闹,打人,还开了车过来,按倒一个师父,把师父头按到车轮底下,大喊,司机,压死他!司机当然不会真压,但佛家报应真是快呀,才一个礼拜,这个带头村民的孙女就被车压死了,大家这才知道怕了,从此来这里烧香不闹事了。但是,冥顽不化的人还是有不少,就象今天这批......
    今天过斋还是有进步,才吃了2斤,念五观念到“计功多少,量彼来处。”想到自己那两小捆所谓的柴火,居然也觉得有点不好意识了。
    下午又换工作了,铲沙子。顶着大太阳,看着小山一样的沙子,费劲的铲着。吃过饭了干活就是好,腰不酸腿不软,手也有劲了。下午又认识了一个小师兄,23岁,湖北人,我叫他小吴居士。话很少,干活非常卖力,几乎是不要命的干。在他的带领下,我也超水平发挥,一下午几乎没停。自己嘲笑着,这年头还是民工好过活呀。
    晚上睡前,忽然想起来,我好象已经一个多礼拜没脱过袜子了,于是脱下袜子一看,天,脚都黑得不象样了,和挖煤工人有得一拼了,不过今天累了,等明天再洗个脚吧......
    后来有一天,我听到有来进香的两个打扮时髦的女郎在说,这的出家人怎么都穿得这么破呀,有人答她们,这个是百纳衣,修头陀行的代表。时髦女又说了,那怎么这么脏,也不洗干净点。我自己在心里答复她们,身上脏不怕,就怕心里脏,那才真是难洗了。
     
  13. 最近我自己算了下自己修行的时间,忍不住开始得意起来。算算,一天我可要修行7.8个小时呢,虽然比庙里的师父差了点,可也算是不错了呢。看看:早上起来坐香一个小时,早课一个小时,念佛一个小时。然后中午过斋后念佛一个小时,下午晚课一个小时,念佛一个小时,最后是睡前念咒一个小时。我这也算是七小时工作制了呀。人一得意,慢心就起来了,看到别的师兄偷偷打瞌睡,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就开始鄙视起来:看,还是我厉害,我多精进呀。
    这天,我照例在外面干活,忽然看到师父对一个弟子(出家弟子)发很大的脾气,把我吓坏了。在我眼中,师父一直都非常慈悲,对我说话都显得非常和蔼,怎么这下发这么大的脾气了??仔细一听,好象是弟子向师父报告个什么事情,师父不同意,在发脾气,可我听弟子的话,应该是有道理的,师父怎么就发脾气了呢?那个徒弟也不辩解,顶了个礼就下去按师父说的去做了。
    师父走了后,我还在那里发呆,这是怎么回事,师父怎么会这样??边上一个呆了好几年的老居士笑了,不明白了吧,哈哈。我赶紧请教,居士说出一番话来。师父对所有新过来的居士或初学佛时间不长的居士都是非常慈悲的,有什么事也从不责备,但对于亲近时间长的弟子或者他认可的人却是非常的严厉,甚至有些时候你是对的也不听你的,就是不和你讲道理,就要用这样的方法把你个人的知见磨掉。(后来师父在一次讲法中说道:我也想尽快成就你们,去掉你们的习气,但大多数人,我好好对他都还想跑回家,我要再严厉点,很快就一个人都不剩了。)
    听了居士的话后,我一个人在琢磨着,我自我感觉还不错,觉得师父对我也慈悲,敢情我连门都还没入呢,难怪师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应该请师父对我严厉点才好呀,再转念一想,我是不是有毛病,别人对我好不要,偏要人来骂我才高兴,哎....
    继续干活,居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干吗把打坐.念佛.早晚课和出坡干活,吃饭睡觉分开呢,难道那个是修行,这个就不是了?古人不是说,道在吃饭睡觉中,那我念佛的时间长了那么一点,又得意什么呢?这个念头一动,再去看其他干活的师兄,才发觉个个都象在修行的样子,只有我边干活边东想西想,哎,看来,还是差得远呀。
    下午,当家决定把大悲殿前面的空地平一平,方便以后起东西,但场地中间有一棵树,会影响到以后的施工,正好有辆挖钩机在这里,决定用挖钩机把树挖掉。这时候,师父过来了,在现场帮着干活。(有大工程的时候,师父经常到现场和我们一起干活)在挖钩机开始往外吊树的时候,师父忽然一个人走开了,走到一边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我一直在观察师父)等师父回来后,树已经被挖出来,放倒在地上。师父说:“找个地方把树栽上吧。”一个徒弟说,师父,树的根都伤了,栽上也活不了了。师父说:“他(树神)刚才来求我了,我答应把他栽上的,要做到。”于是,大家在山边找了个沟,重新把树栽了下去。至于那树后来活下来没有,我忘记了。经过此事,让我更相信佛陀在经里说的,草木都是鬼神所凭依的处所,不要随意伤害植物。
    晚上,决定试着在睡觉中也修行,用什么办法呢?最好的就是吉祥卧了。右侧身,右手掌枕在头下,左手搭大腿下,微弯曲腿,就这样,感觉很好,和以前一样,5秒内就睡着了。半夜醒来,呀,我的右手不见了,感觉不到了!用左手摸索着找到了右手,还在头下,但已经完全麻了,天呀,真痛苦,怎么连个吉祥卧都这么难呀.......
     
  14. 呵呵,继续吧...
    还是不说好.
     
    Last edited by a moderator: Dec 13, 2007